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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秭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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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要做这个决定,着实有些让人有些难堪。不过稍一考虑,我还是坚定地一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好吧!”虽然回答不是很干脆,但是至少黄怡已经很满意了。

    然后少女转过身去,与那老伯行礼,“黄怡在此有礼,多劳楚伯伯收留我一家了。”

    老人直摆手,连道无妨。

    我顿时心下释然,感到自己确实有些太武断了。

    在进屋内前,姐弟二人还小声的用益州话说了一刻,其间黄怡曾用感激的眼光看着那楚姓的老人,黄恬也冲我笑了笑。最后黄恬和我行了一下礼,表示感谢,黄怡则给那楚姓的老人作了一个大礼,请他一定要帮我们保密,倒让那老人有些无措,那连忙说不管我们便是。姐弟这一切商讨妥当,我们三人便进去了。

    昏暗的灯火下,塌旁便是跪伏着的女儿、儿子和坐在几尺外一个无干的外人,但现在变成女婿的我。

    “爹爹,我是怡儿,我逃出来了,我当时身上带了匕首,他们没有搜我的身,给我划破袋子跑了!我从白帝搭别人的竹筏下的水,没能在秭归登岸就被冲到了夷陵外水缓处。”情真意切,连我都有些将信将疑。因为她的口气都变了,似乎还是一样的言辞情意,却确确实实换了一个味道,让我都感觉前面这个背影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?y……飒。”老人的眉宇间忽然间都闪出一些容光,使劲转过脸来,张着嘴想说什么话,却又含糊不清,而且重复的很多遍。黄恬立刻俯身向前,耳朵贴着他的父亲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是怡儿?”自此后,一直是黄恬来一句句把话转述出来。

    “真的是我,你看我,你知道我的水性,但我还是险些就命丧长江之中了。你知道吗?我竟是被姐夫救了,姐姐没有嫁给合肥郡王,她嫁给了一位将军,那位将军就在那里!”说完他指了指我。“他也来看您了。”她说得尽量简单,而且连脸色语气都完全变成了一个妹妹介绍哥哥一般。

    我看到了一场欺骗,却是让人感动却无一丝奸邪和卑鄙的欺骗,一个女孩子将自己一生的名节弃之不顾,装作从益州逃出的妹妹,碰上自己的姐夫。

    这件事我一生未和其他任何人提起过,因为从那天起,自从黄忻踏入楚家大门那一刻,天下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,而已丧身在益州的黄怡却重生了。

    这本已是个昏昏而将终的老人,听完自己女儿的话,神志却忽然清晰了起来。眼睛也变得更亮了,他看向了我,我也主动超前几步,让他仔细看一下我。在此之前,我一直是个观者,为他们的亲情而在旁潸然伤怀。而忽然间,我变成了言者,也成为这一家中的一员。

    “将军如何娶得我的大姐?”听完他父亲千篇一律如呻吟般的话,黄恬却能很自然的改了称呼转述出来给我。

    “岳父不必多言,且听小婿与你道来。”我立刻感到自己完全进入了角色:“忻儿还在路上的时候,合肥郡王就病故了。这望门寡太委屈了忻儿,让她一无法过门,二无法归川,只能与一干人等困于路上。时至小婿率军平剿扬州反贼,有幸遇见了令嫒,认定其为心中至爱。逢乱世,诸事于礼皆有了周转之机,加之小婿与双亲缘薄,遂娶了令嫒,对内便称娶了某民家之女,对外便当令嫒路遭强人已逝了。后因董卓入川遮蔽了各路讯息,小婿自汉中到秭归皆不得其法能报之岳父,万般无奈,致使今日才能得见,请岳父责罚。”我暗道我简直是个天赋奇才的骗子,前面这段说得理实皆不差,还留下了后路。

    “这不碍事,你视小女如何?”

    我看了一眼她,随即慢慢道来:“忻儿心地淳厚,待人和善;侍奉双亲礼孝,处事待人和善,是为德馨;诗书……”

    “将军过奖了,我女儿有些刁蛮有些脾气,将军还受得了吧?”老人声音大了起来,打断了我,可能觉得我说的太像套话,只是他的话只能让黄恬听懂。

    “虽然忻儿表面是这样,但心中疼惜我近年在外征战,但凡我在家,必和声悦语相伴,尽遣我鞍马劳顿之苦,小婿得妻如此,便不虚度此生。”说完,我还看了看她,她却没看我,但头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那大姐为何不来,难道真生父亲的气吗?”自黄忻以前和我说的话,我知道她对他的父母都不愿提及,想是这嫁给合肥郡王之事,这老人确实有他不对之处。

    但老人都这样了,黄忻都已完全变作黄怡,我就不能这么说了,可黄怡低着头也没什么可以提示的,那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。

    “小婿正要禀报。”言及此处,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,随即面带喜色道:“忻儿有孕了!只是这几百里路况很差,她就是知道也没法赶来,何况我也是在军中救得二妹的,恐怕忻儿此刻现在还没收到我的信札。”

    老人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,可喘了几口大气后,竟剧烈的咳嗽起来。他的脸上痛苦表情和撕裂心肺般声音,让我不知该做什么。而那一对姐弟则赶紧帮着捶背,揉胸。我也赶紧帮着捶背,其间与黄怡的手碰了一下,她立刻把手撤了开去,最后就是我在替我的“岳父”捶背。其实碰她的手是我故意的,事后我也为自己做这件事而有些悔意,但是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。

    黄恬让他的父亲喝了口水,便用益州话让他歇息了。老人歇息前,还朝我说了几句,黄恬的话是:“孩子生出来后,与大姐一起带孩子来看看父亲,问你们行不行?”

    “行,当然,一定。”我很坚定地作了保证,根本没想过以后会出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其实,从老人根本没有问我的名字就可以明白,这件事情是很棘手的,因为,黄忻应该被殉葬了,她毕竟是合肥郡王的嫔妃了。老人可能也明白不想连累我,所以既然想见见孙儿的yu望无法抑制,那就只能其他的什么都不问,这样也不会有无意泄漏的危险。不过他可能没想到这个女婿太有名了,更没想到这个女婿是让他们全家遭此劫难的人。

    我决定今夜睡在这里,因为我看见老人躺下时看向我的那慈祥的目光。

    我和黄恬都睡在了老人的榻边,黄恬的嘴靠近我时,还和我说了一句,对不住将军了。我笑着朝他看了一眼,摆摆手。黄忻,现在应该是黄怡了,她去和那楚姓的老人道谢,那老人和她随便说了几句,笑呵呵地到别屋去了。

    可这时节哪是睡觉的时候,躺下过了一会才听到了暮鼓。天眼看着还有一丝亮色。可老人很快就睡去了,黄恬也很快悄无声息了,这少年想是最近很累了。我叹了一口气,觉得真是苦了黄恬这孩子了。

    我起身轻轻走出屋去,这次我倒没发出什么声响,或者那声响对那老人和他的孩子没什么作用。

    及至院内,黄怡也在那里仰望着天上的月亮,她听到了我的脚步声,回身看了我一眼,点了一下头,又回身看着天空。

    “再有几天,就变成下弦月了,然后,它就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再过十几天,它又会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但那已是新的一道轮回,前面的形神都化为空了,这有什么意义呢?”

    我不是很明白她的话的意思,隐约觉出了些,但又把握不住。

    “你听不懂吧?”她向门那里走了几步,“陪我出去走走好吗。外面没人,一个人我有些怕。”

    要换在以前,我一定会故意嘲笑他。但现在我听她说的一切都有些天公地道。

    门外,马还拴在那里,我进来之后曾经以为它会被偷走。具体被偷走后会怎样,我还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“上马吗?我们第一次上路走好象就是你骑马,我牵着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,今天我的主意,就是从你当时打发太史慈那里学的。我们一起走吧。”最后,我就牵着马,挂着长戈,与她一起漫步这夜间沉寂的秭归。

    “你父亲不会看穿吗?”

    “应该不会,我和怡儿是孪生姊妹,父母分我们只是靠我们说话的语气和平时的作为。黄忻,表面有些刁蛮强横,内心中却很是柔弱;而黄怡,表面似乎非常柔弱,但内心却非常刚烈。小时候,因为从外表无法分清我们,只好让我们穿不同的衣服,而我们则不断穿对方的衣服,又经常学着对方说话的方式,骗骗父母,我们觉得很好玩。大了后,连我们自己都感到分不清了,因为谁都能在转瞬之间,把性格脾性完全变了过来,连父母都不能察觉,我们到十六岁的前都睡在一起,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自己躺在自己边上,你无法感受到那种奇妙的感觉。到十六岁的时候,我们真正地都具有了两种性格,两种脾性;常常今天我当姐姐,明天她当姐姐,让爹娘分不清东西。但是,这两次确实骗大了,希望在天的母亲不要责怪。”言毕,潸然泪下。

    但我无疑是大吃一惊。因为,她明明确确地说了两次,如果,我没有想错,那么这是第二次,第一次莫非……我后背冷汗直冒,这确实骗得够大了。

    “这算一次,那还有一次?是不是……”我用手指从西划到东。

    她点了头!天啊,她还真是黄怡,确确实实的黄怡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这样可以救黄忻,我用药把她迷晕,然后我到她的屋子里。我知道等她醒了也没有办法了。未免拆穿后被冠以欺瞒帝胄之罪,她不得已开始真正作黄怡了,最后也因为她是黄怡而送了命,而我因为是黄忻而保住了命。”

    “别哭了。”我轻声地和她说,但也只能是在她背后半尺,无法可想。

    “小恬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,董贼破剑阁时,父亲大人誓死与法玄德大人同抗董贼,(法真,字玄德,法正祖父,与刘备同字,作者注),城那日破了,董贼因手下折损甚多而下令屠城,却还留下各级士绅及其家眷,想收为己用,我益州之士岂是怕死便屈从董贼淫威之人,无人肯应。董贼震怒,便将家眷押于城门之下,对益州之士进行胁迫,不从则屠尽其全家。”她深深地出了一口气,虽然没有啜泣,但在月下我仍可以看到她挂下的泪痕。

    “很多都全家被杀,也有人屈从了,其中有个叫庞羲的,便是因为保其老母性命投了董卓。到了我家,父亲看都不看董贼一眼,但他哪想道,董贼却色迷迷地看着黄怡。到最后也没有动我父亲,却叫人把黄怡带进了他的居所。后来,大家都被放了,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,带着父亲和黄恬便向南去了,本来以为可以从成都叫到救兵去打董卓,还能救回黄怡,却没想到刺史大人却带着家人,要由长江出川,说是去朝廷告董卓一本。其实,还不是要逃命,结果在夔门就触了滟??亮耍?裁蝗司人??源耸裰形奕酥魇拢?讶淮笫埔讶ィ?腥顺返绞裎骱痛?希?洳菸?艿钟??簦??渌?木椭挥凶园椎巯鲁そ?恕0椎鄢蔷鸵?浦?埃??棵?郁死慈敖担???丛蛉拔颐歉峡煨写?戮v荨;垢嫠呶颐牵?谖腋盖姿?抢肟?8笪逄旌螅?柒?辜浯躺倍?浚?欢?孔プ。??勘┡??啵???笊鲜?烦两?恕??袼邓?诖?献詈罂醇?氖桥郁耸迨搴妥詈笠慌?诨ご蠹依肟?氖勘?宦壹?渌涝诎椎鄣亩煽凇t诖?希?盖仔纳蒜??乃姥叮?疽研牧?淮幔?质芰朔绾??搅孙龉榫头2鹆烁呱眨?纠炊家晕?恍辛耍?罄从趾昧似鹄矗??统上衷谡庋?恕c咳罩皇枪夷钗颐橇礁觯?獯挝移?盖祝?幌伦尤梦液托枚己煤没钤谑郎希?峙履芏岳细傅幕指从行┌镏?!?p>  “你恨我吧?”我停下脚步,眼中也噙着泪,我很少哭的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恨你?”她挂着两含泪痕,尽力平静地面对我说:“如果你不把他封入益州,他占了荆州,汉中又在他手,他随时都可以进益州。那时,恐怕我的家人连下荆州这条路都没有了。我恨你干吗?虽然我说这话,可到现在我真的仍然恨你,却又想和你说话,因为我又信得过你。但你告诉我为什么,为什么董卓这样的人可以封公?他做了这些事情,就没有人去管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那样做还不被撤职处死。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去剿灭他。”我坚定地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确切时间,但五年之内我们必须进去,因为五年之内我想他就一定会要出来了,等他出来后我们就很被动了,而川中的百姓又会和凉州的百姓一样再次遭到洗劫和屠戮了。只是现在的我们,实话讲,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可以消灭他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五年之内,你不能兑现诺言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我便一个人进益州,伺机刺杀董卓,或者和那些人一起落草为寇拖住他,否则我终生无颜见益州父老。”我不明白为何这话说得很是孩子气,黄怡却还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能以你的身份说这样的话,很不容易了,我知道你的脾性,只希望你一直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今天晚上的黄怡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,虽然人还是她,但我却觉得我在和另一个女子说话。实话讲,我感到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路过驿馆的时候,我让黄怡等了一下,便去和我的几个手下交代一下,言明我要在那宅过夜,让他们明早来找我。我还把马留给他们,让他们好好喂一下,最后拿着长戈警告他们不要互相之间挤眉弄眼。

    必须承认,我可能是太好相与了,兼之黄巾军的军队气氛“不好”,造成这帮小子们敢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坏笑。

    我们最后到了秭归临江的岸边,秭归三面城郭,一面对水,岸边几座碉楼,和一排木制栅栏,显然益州人对这个地方很不放心,上百士兵在夜晚也在巡逻放哨,碉楼上也燃着火光,照得四旁的峡谷泛着黑绿色的光芒,也映出江面青青的波浪。而在其他的街道上,根本没有人在巡查。黄怡本想到这个地方清静一下,与我叙叙话的,一见这个阵势立刻建议改道回去,我也同意他的看法。却没想几个巡逻的益州士兵竟拦住了我们,问我们是谁。

    按我的身份在这里应该没人敢这么问,不过想想自己的打扮,尤其是那头发,以及和他们一样的武器长戈,这样的我的身份连自己都感到可疑,而且我旁边还有这么个女子,天这么黑还在外面跑,给我我也会拦。

    “我是大汉平安风云侯,有何问题,只管叫你们的将军来吧。”

    他们没有再说什么,什么平安风云侯、平安郡王之子一类的都是一样,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大很大的官,他们应该根本不知道平安风云侯和他们结下的梁子,因为他们完全与世隔绝。所以我很坦然地和他们说了我的名衔。而且我身上这件甲和我的披风也可以显出我绝非普通士兵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再敢拦我们,倒是回去这一路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,还是若无其事地回到楚家宅邸后,我立刻在门口透着门缝朝外看,只是什么都没看见。

    黄怡对我的动作有些奇怪,问我是否有人跟踪。我说可能有,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。黄怡也立刻贴过来看,应该说我们两人在一起这个动作就显得非常不雅观了。这一点在上面的我显然首先感觉出来,立刻退后两步,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,依然在那里看着。

    “没人啊。”她看了一会,确信地和我说:“你确信有人吗?”立刻发现我很尴尬地在后面样子,立刻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,装什么正人君子……”她的话立刻被打断了,因为老人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屋内,我们二人就显得毫无办法了,因为我是肯定听不懂老人说些什么,老人把身体直了起来,只管说着什么看着我们,而黄怡显然也对父亲的话还没找到破解的方法,也只能在旁干着急。

    黄恬劝了劝父亲,又把老爷子劝了躺下,回身对我们说,不碍事的,因为父亲白天常在睡,所以晚上常会这样起来,其实没有什么事,只管睡就是了。说这话时,我可以清晰地在他的眼眸中看到疲倦和成人的痕迹。此时的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我的“内弟”。一个这样岁数的少年,独自一人照顾着有病的父亲,就这样照顾了半年。这份孝心和毅力令人钦佩,而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,还只能跟着姐姐,由姐姐替我打点一切,我真是没出息啊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老人果然醒了几次,黄恬都是先听一下,老人要什么,然后向同样被惊醒的我解释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我觉得自己在其中帮不上任何忙,这种感觉对于我有些难堪,我听不懂老人的话,他的所有要求在我听来都是一个声音,一个节奏,一个音调。夜间的他通常是被自己的梦魇所惊醒,并无大事。最后,觉得无能为力的我决定出去,免得黄恬出于礼貌地再给我复述一遍,而他确实已经很累了。黄恬问我去哪里,我说我稍微透口气,让他先睡,不必管我。要帮忙就到院子里来叫我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下了雾,雾中可以看到南边的火光映来,院内也有些亮光。

    灰白色中,依稀可见院内有人!长戈就倚在檐下的墙上,我毫不犹豫地抄起家伙,向前猛跨两步,犹豫了一下,还是低声喝道:“谁?”

    “不用紧张,你还怕我吗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?”

    “还问我,你不是也在么?”

    “我帮不上忙,如果我在,黄恬还要和我解释,照应我,我还是出来的好,你弟弟比我那么大时候可要能干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恬恬以前不是这样的,他那时懒得可以,也没这般责任心;但世事无常,恐就是这次怡儿的死让他彻底变了,变得让我都有些不认得他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与她说得多了,我也越发觉得迷糊,不知此人到底是谁了。

    冬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,我腿上本已忘却的伤口又开始做痛了。

    “坐下吧,我知你腿受了伤……我曾在车中看见扎营时医官给你的腿上药。”

    我们在院南的回廊上坐下,看着天上的唯一能看见的月亮,随便的说着话,开始我还很拘谨,后来我就好多了,气氛也就慢慢地轻松起来,她还一气和我说了很多事情。

    “三千个官,却只有一万士卒?打了半年才确信我们不是黄巾军?你们的士兵如何容得这些官绅如此刻薄?这楚姓老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有道之人?你们益州人脾性竟如此之怪。这严将军倒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。”这是听完她的话后我的感叹。

    “严将军是川中第一位的上将,之所以这里未起内讧,未生民变,全仗严将军自己驻在城外,并约束部下不伤两地百姓,言及益州大劫,益州人内部不能再起内乱。那些狗官公侯也知道必须依仗严将军主持局面,还能顺着严将军的一些主张,这才让这里还能保持些稳定。我父也是严将军帮着小恬安置的。”

    “明日我一定要见一下严将军,与他商议些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那秭归的那些官绅?”

    “我不欠他们的,我欠的是益州百姓,他们不算人,畜牲都比他们多个用处,见他们也没什么用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的不是名门望族之后?”

    “当然,荆州百姓恐怕都知道我家什么样子,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母,只有一个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在川中长大,往来皆是那些官宦之家,言行之间,我还知道这帮人的品性。你算个很独特的官了,还做得这么大,可你的品性怎么还是那样?可你在朝堂之下,居然还能有如此童心,恐怕天下真是绝无仅有了。子睿,你怎么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想起左慈道长和我说,在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,他会来告诉我我的生世和我的婚事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事?难道不能直接告诉你吗?”

    “他说他受人之托,不能告诉我,只能等我过了十八岁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你有订婚?”

    “他们说在我还在襁褓里时,我父母就给我订了亲了。那么必然有名女子,现在和我差不多大,或者比我大些,她就是我十八年未谋面的妻子……”我觉得应该诚实地告诉她,因为她曾那样的信任我。

    “我在想什么?”黄怡似乎在自言自语,“反正也不会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又哭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吗?在扬州我曾经问过你,我看了你的样子又听了你那含糊其辞的话曾经认为左慈是要你娶我,原来我一直弄错了,枉我自以为是。”

    “别哭了。”我真是没用,早知道我宁可在屋内装睡我也不出来,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,当她们哭起来时,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,所有的奇思妙想都顷刻化为乌有。只能说这种直接又没有效果的话。

    “将军,能把怡儿当作黄忻吗?就一会儿。”坚定的女孩抹干了泪,站了起来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不是傻瓜,我能明白他的所有意思,但我能不能这样做?我真的不行啊,她还是个未婚的女子,此番作为需要多大勇气和决心,我有吗?但一个女孩子都做到这份上来了,我又怎能……

    我站了起来,在我自己再次犹豫之前,我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再也不在乎所有的事情,只是搂着她,让她在我的怀中轻轻的啜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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